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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稿】關于黨建科學化的若干重大問題
時間:2013-05-15 閱讀量:12744

黨的建設這一部分,是歷次代表大會當中都比較重要的一部分,為什么把黨的建設放到這么重要的位置?十八大有許多的亮點和創(chuàng)新點,我認為創(chuàng)新點和亮點在黨建部分格外突出。

  這些年,黨的建設幾乎成了一門顯學。過去是人們避之猶恐不及,別說搞經(jīng)濟學的嗤之以鼻,搞文化學的覺得這沒文化,搞政治的也都躲著,覺得黨建算什么學問。但是這些年不一樣,這些年不但搞政治學的要研究黨建,而且文化學、經(jīng)濟學、社會學都在關注黨建的問題。

  我們今天的改革進入了深水區(qū)。什么叫深水區(qū)?深水區(qū)不是說問題總量一下增加了多少,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深層次的問題開始浮出水面,而且盤根錯節(jié)地連在一起,而且最后都連在一個點上,這就是黨的問題。

  黨的問題解決得好,我們的改革就順利,就可持續(xù);黨的問題解決不好,我們的改革就不順利,就不可持續(xù)。在座的人會覺得我說得太懸了,哪有這么危險?不是我說得懸,而是你看看這些年來發(fā)生的各種各樣的事件就已經(jīng)足夠了。一個國家看上去很強盛,轉眼之間沒了;一個政權看上去非常穩(wěn)固,轉眼之間倒了。有人說那是因為經(jīng)濟沒有搞好,所以我們緊緊抓住經(jīng)濟建設這個中心,只要把經(jīng)濟搞好了,我們黨就立于不敗之地。真那么回事嗎?有的黨確確實實是因為經(jīng)濟沒搞好,所以垮掉了,但是也有的政黨經(jīng)濟搞得挺好,照樣垮臺。

  日本自民黨連續(xù)執(zhí)政了38年,把日本搞成了一個西方國家。西方國家這個概念,不是一個地理概念,而是指那些發(fā)達國家,日本是亞洲唯一列入西方國家范疇的國家,經(jīng)濟還搞得不好?日本自民黨90年代就退出了歷史舞臺,當然后來疑問來了,過去是一個黨就能占到三分之二的多數(shù),其他幾個黨捆在一起也比不過。但是到現(xiàn)在還是得老老實實跟人競爭,而且動不動就下臺,為什么?不是經(jīng)濟沒有搞好,而是黨自身沒有搞好。

  也不是經(jīng)濟搞好了就肯定在臺上。利比亞的卡扎菲就因為經(jīng)濟搞得還不錯,指手劃腳,還想搞世界革命,但是一夜之間就稀里嘩啦垮臺了。利比亞人均國民產值12000美元,還不行啊?夠可以了,已經(jīng)達到比較發(fā)達國家水平了,但是就被人幾個月之間趕下臺了。而且還不是被正規(guī)軍趕下臺,利比亞反政府武裝隨便拿幾個武器,利比亞政府幾個月就跨掉了。當然美國在中間插手是很重要的因素,但是縱然美國推了一把,如果利比亞是銅墻鐵壁,推兩把也沒用;你是個柴火架子,輕輕一碰就得垮臺。怎么回事?還是黨的事。

  黨的問題是關鍵中的關鍵,黨自身成了一個獨立的問題,人們關注黨的建設理所當然。我們在黨的建設方面不斷地向前探索,不斷有新的成果,其中很重要的成果之一就是提出了黨的建設科學化這樣一個概念。

  這次在十八大報告中關于黨的建設部分既沒有講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這樣一個說法,也沒有用一般化的語言說“加強和改進黨的建設”,而是提出“全面提高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為什么從這個角度概括?是有深刻含義的,我主要講四個大問題。

一、牢牢把握黨的建設科學化這個主題詞

  十八大報告中黨建部分講得非常全面,尤其是關于黨的建設總的指標表述得非常細致:一條主線,兩個堅持,五項建設,四個自我,學習型、服務型、創(chuàng)新型三個型。但是,這些內容相互之間是交錯的,如果一個一個單獨分開去講就麻煩了。怎么去把握這些內容中最根本的東西?

  比如說一條主線:執(zhí)政能力建設、純潔性建設、先進性建設,有人會想,這三個東西變成一條主線,是一節(jié)一節(jié)的、還是三股擰在一塊?四個自我,其中有一個自我純潔,自我完善。這兩個怎么分得開?兩個堅持:堅持解放思想,改革創(chuàng)新,后面還有個創(chuàng)新型政黨,這相互之間又是什么關系?要從整體上把握。

    怎么總體把握?黨的建設部分要用“全面提高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來統(tǒng)籌,道理恐怕就在這里。不管是主線也好,堅持也好,還是幾個凈化也好,有一條必須堅持始終如一,那就是黨的建設科學化。

  黨的建設科學化是我們黨的建設部分的主題詞,而且這個主題詞和科學發(fā)展觀連接起來了。十八大報告里面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把科學發(fā)展觀寫到黨章里頭。科學發(fā)展觀可不是光說經(jīng)濟發(fā)展也不是光說生態(tài)發(fā)展,很重要的是全面發(fā)展,這個全面發(fā)展里,黨的建設本身的科學化是它的題中應有之意。所以“科學”是統(tǒng)籌整個報告始終的。

    要抓住黨的建設這一部分,不是去抓那些具體落實的方方面面,最重要的是抓住黨的建設科學化這個主題詞。

 二、黨的建設科學化的含義

  怎么理解黨的建設科學化的含義?科學是一個誰都懂的詞,既然用了一個誰都懂的詞來統(tǒng)領黨的建設這一部分,那人們自然要用自己的常識去判斷你到底科學不科學,因為科學在我們頭腦當中是非常清晰的一個概念。

  第一,黨的建設科學化最重要的是突出“規(guī)律”。

什么叫科學?物理是科學,化學是科學。化學為什么叫做科學?化學是研究物質構成及其規(guī)律的科學,“規(guī)律”就突出出來了。物理是什么?物理是研究物質之間相互作用及其規(guī)律的科學,“規(guī)律”也突出出來了。

  黨的建設科學化最重要的是突出什么?規(guī)律。所以,按照規(guī)律建設黨,這是黨的建設科學化的應有之意。

  老實說這一點我們過去是不夠的,我們過去更多地是憑經(jīng)驗來建設。我們一說黨的建設,黨的建設誰不懂?黨的建設不就是黨怎么建設?一說到黨怎么建設,我們的經(jīng)驗多的是,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我們這90多年就是這么過來的。后來鄧小平說制度建設重要,于是我們就說四大建設還要加上制度建設。十七大又補上了一個反腐倡廉建設,于是有人說我們形成了五大建設的格局。其實不止五大建設。為什么?反腐倡廉建設是作風建設里面的一部分,組織建設里可以擺基層組織建設,可以擺中央組織建設,可以擺干部隊伍建設,可以擺黨員隊伍建設;思想建設里可以擺思想教育建設,還有思想理論建設,那就擺得多了。但是不管擺得多少,這里有一條,講的都是黨怎么建設,所以它是一項工作。

  我們經(jīng)常把黨的建設只當做一項工作來研究。為了體現(xiàn)這項工作的重要性,我們總是給它加以理論的說明,比如為什么要加強思想理論建設?我們通常說那就是因為我們是馬克思主義政黨,馬克思主義不是說隨隨便便自己就能長出來的東西,那得從外面形成理論然后灌輸?shù)近h內,對黨員進行教育,思想理論建設的重要性就體現(xiàn)出來了。我們?yōu)槭裁匆訌娮黠L建設?哪個黨沒有作風問題,哪個黨作風不好還能長期執(zhí)政?我們黨不一樣,我們黨是由工人階級的先進分子所組成,一個個都是先進分子,形象不好能行嗎?所以形象非常重要,作風關系到黨的形象,所以就得加強作風建設。黨的指導思想、黨的目標、黨的性質再加上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幾大建設這就是我們對黨的建設的全部理解。對不對?沒錯。當你把它作為一項工作來研究的時候,它就是這樣。因為你說的是怎么做。所以每次黨的代表大會里面都有這一塊,工作部署都是沿著這幾條去做的。

 

但是,說了怎么做就等于掌握了最基本的東西嗎?不是。政黨活動是有規(guī)律的,得按規(guī)律辦事才行。遵循了規(guī)律按照這幾條去做,那能做到;不遵循規(guī)律,想做都做不到。做不到的東西那就今年提了明年提,明年提了后年提,10年還是那些話,但是就是做不到。為什么?不掌握規(guī)律。所以很重要的一點,提出黨的建設科學化,就是要把我們黨的建設提升到規(guī)律的層面來認識。
第二,政黨產生和發(fā)展的規(guī)律。

  政黨活動有很多規(guī)律。比如政黨到底怎么產生的?這是個值得研究的問題。我們黨的產生和別人不一樣,不一樣就有不一樣的經(jīng)驗。但是如果不遵循規(guī)律,因為你的特殊性而不去遵循規(guī)律你就要吃虧,就要受挫折。

  民主政治講了大半就是民眾、公共權力,民眾和公共權力的關系就是政治。怎么理解這個政治?就是民眾是公共權力的主人。主權在民,天賦人權,人生而就有不可剝奪的權利,這就是民主。人生而就有不可剝奪的權利,就形成了公共權力。因為人是社會的人,是社會動物,要組成社會,所以就把自己的權利交出一部分,交由公共機關來管理。這個公共機關掌握的就是公共權力。兩者之間有一種互動,一方面公共權力的所有者是民眾,另外一方面公共權力又管理民眾,施之于民而又授之于民,這兩者就互動起來了,政黨正是這種互動的產物。
因為兩者之間要互動,就得想辦法讓它動起來,當然一開始人民想象的互動沒有政黨的位置,想得比較簡單,認為民主就是大家作主就行。比如我們在座的200位同志,如果在一塊一起學習一個星期的話那就是一個小社會了,小社會就需要管理,管理就需要權力。我們是天天坐在這學,還是再參觀別的地方,還是說要討論討論,200人有190人說應該討論,那怎么辦?討論唄。這種直接決定的方式,直接作主的方式就叫做直接民主。

  但是,直接民主具有非常難的操作性。一個社會當然不止200人,而是成千上萬的人。一個村子幾千人,一個鄉(xiāng)鎮(zhèn)幾萬人,一個縣幾十萬乃至上百萬人,一個國家上億人,我們國家13億人,有個重大的事情把大家召到一塊商量商量,找個這么大的地方都沒有。最后滿地球儀撥拉著找說能不能有個地方盛下13億人,最后還真找到了一塊地,那就是撒哈拉大沙漠,若把人都集中到那去,別說凍死、餓死,非發(fā)生無數(shù)次踩踏事故不可。

  由于直接民主很難,于是人民逐漸地探索怎么把那么多人的意見集中起來,慢慢發(fā)現(xiàn)了一種可操作的民主,不是直接民主,而是間接民主。可以讓人民有權,但是并不等于非要直接用權,可以把他的權利委托給代表,由他的代表來行使權力。這么一來就解決了。如果有一萬人,弄到一塊跟菜市場差不多,討論問題只會亂哄哄的。如果一百個人一組選出一個代表,一萬人選出一百個代表,一百個代表找個教室就能決定問題了。一百萬人怎么辦?一百個人一組選出一個代表,那一百萬人就選出一萬個代表,一萬個人沒辦法坐在一塊,再從這一萬個人中按一百個人一組選出一個代表,這就又解決了。13億人怎么辦?13億人照樣搞定,可以先選出鄉(xiāng)鎮(zhèn)代表,再選出縣代表,再選出地市代表,然后再選出省代表,最后選出中央代表,這樣也解決了。

  間接民主使民主變得可操作,由于不是直接使用權利,所以叫間接民主。由于是通過代表來行使民主,所以叫代表制民主,后來為了翻譯得準確一點,我們翻譯成代議制民主。曾經(jīng)有一個時期,我們一看到這個“議”字就渾身不舒服,這個“議”不就是議會的“議”嗎?代議制民主不就是議會民主,議會民主不就是西方民主嗎?西方民主不就是資產階級民主嗎?資產階級民主那可不能要。這是望文生義,不是那么回事。代議制民主就是代表制民主,人民代表大會就是一種代議制民主,就是間接民主。

  間接民主使民主變得可操作,也使民主變得復雜。把大家組織一下,怎么組織?誰來組織?民主原有的兩個要素是沒法組織的,其中一個是民眾。民眾能組織嗎?民眾是個概念,是個集合名詞,實質就是一個個人組成的群體,說穿了就是一盤散沙,一麻袋土豆,攏在一起裝在麻袋里面還挺像個樣子,解開麻袋口往地下一倒嘰里咕嚕到處滾一地,誰也不挨誰。一個人一個主意,肯定不行,那怎么辦?讓公共權力來決定,因為它有決定權、有強制力。

  讓公共權力來操縱一切,恐怕也有問題,比如掌權者老了,下一輪公共權力誰來掌握?如果讓掌權者自己掌握那不就麻煩了嗎?掌權者一琢磨這個權力掌在手里那還是挺舒服的,一方面給大家干點事,另外捎帶著給自己也謀點小私利,當然還想當。讓民眾自己去操作,民眾沒法操作;一讓公共權力來操作,就容易公權私用,以權謀私。這就好像掉在一種困境當中,人類也正是在不斷擺脫困境當中才有所發(fā)現(xiàn),有所發(fā)明,有所創(chuàng)造,有所前進,政黨應運而生,政黨就出來了,政黨剛好填補的就是這個空白。

 

一方面,政黨就是民眾,因為它是民眾自愿組成的政治組織,可以組織這個黨,也可以組織另外一個黨。加入哪個黨是你的自由,哪個黨都不加入也照樣是公民。但是政黨克服了民眾的基本缺點,使得民眾組織化。民眾最大的缺陷是什么?沒組織。另外一方面,政黨不是公共權力,不能說只要成立一個政黨,那公共權力自然是你的。我們在座的200位就算是一個國家的全部代表,有3個人弄一塊說我成立一個民主黨我就應該當總統(tǒng)?那我弄4個人成立一個共和黨呢?政黨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為了控制公共權力。

  政黨左聯(lián)右掛,把民眾和公共權力連接起來。什么叫民主政治?民主政治就是民眾和公共權力之間產生了互動,在實踐中這種互動是通過政黨來體現(xiàn)的,政黨政治才是民主政治的最普遍的形式。

  世界上只要是民主政治,肯定是政黨政治。當我們研究政黨政治的時候,實際上研究的也正是民主政治,沒有不帶政黨的民主政治。所以政黨有它的必然性。盡管政黨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不一,有的非常之高,有的非常之低;有的人們歡迎,有的人們不認可,但是不管你認不認可都得發(fā)展。到今天為止,幾乎所有搞民主政治的國家全是政黨政治,政黨政治成為一種最普遍的事實。因為政黨填補了空白,民主政治需要民眾和公共權力來互動,這個互動只能靠政黨,所以政黨的產生就成了一種必然。

  把政黨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好多規(guī)律性的東西過去思考得不夠,或者沒有思考過。比如說既然政黨居于民眾和公共權力之間,怎么更多地吸引民意?怎么把老百姓的利益訴求都體現(xiàn)出來?因為只有獲得民眾足夠的支持才有資格掌權。怎么獲得這些東西?這是一個技術性的問題。不能說我們馬克思主義政黨特別強調聯(lián)系群眾,資產階級政黨從來不講,好像他們離群眾越遠越好。不是只有馬克思主義政黨強調要密切聯(lián)系群眾,資產階級政黨上臺之后就認為群眾都不是玩意兒,又臭又臟。每個政黨都得去聯(lián)系。既然得去聯(lián)系,聯(lián)系里面就有好多規(guī)律性的東西。民眾的意愿怎么輸送到公共權力當中去?怎么把民意變成公共政策?公共政策到底多大范圍能夠體現(xiàn)民意的要求?吸收的民意越完全越好。這時候就得搭建一個平臺,讓人們有一個訴求的平臺。如果一個政黨就這一個渠道讓大家來疏通夠不夠?多元化的渠道應該是什么樣子?等到多元化的渠道產生之后,這個政黨和其他渠道之間是一種什么關系?所有這些問題都成了規(guī)律性的東西。

  再比如,政黨總要控制權力,怎么才能長久地控制權力呢?如果政黨運用這個權力,為老百姓做更多的事情,老百姓認可你,你就能長期執(zhí)政。哪個政黨不是如此?一個政黨未見得真能做到這一點,但是也得做,既然做就有共同遵循的東西。一個人手中掌握了權力,可以拿這個權力為老百姓服務,但是與此同時,權力這個東西是一個集合,是個人的權利累計起來的東西,所以它能大大放大人的能量,可以用這個能量為老百姓服務,能做很多的事情。但同時也可以用這個權力為自己做事,這不叫以權謀私嗎?一旦以權謀私,老百姓一看你拿這個權力為自己服務了,就不認同你了,不認同你就得下臺。怎么辦?每個政黨都在琢磨怎么防止權力的腐蝕,難道馬克思主義政黨老怕腐蝕,資產階級政黨就不怕腐蝕?這對它看得太高了。不能說馬克思主義政黨不怕腐蝕,而資產階級政黨都怕腐蝕,不就想得太純潔了。

  過去我們對這一點看得不夠,因為我們處在那樣一種特殊的狀態(tài)下。今天不一樣,在這么開放的世界里執(zhí)政,人家也在執(zhí)政,我們也在執(zhí)政,就應該好好去研究執(zhí)政到底有什么規(guī)律。只有掌握了這些規(guī)律,才能使白己的建設更加科學化。從這個角度看,什么叫科學?就是要按規(guī)律辦事,要把活動規(guī)律作為特別重要的一個思考問題的角度,來統(tǒng)籌黨的建設。

  從這個角度來講,用黨的建設科學化這樣一個概念來統(tǒng)籌黨的建設部分,不僅僅是一種說法,更重要是一種理念;不僅僅是一種理念,更是我們整個黨的建設的基本要求;不僅僅是一個基本要求,并且要落實到方方面面,同時也是我們的工作指針。我們經(jīng)歷過千辛萬苦,遭受過千曲萬折,今大終于發(fā)現(xiàn)黨的建設還是要按規(guī)律辦事。這是我們把握黨的建設科學化概念的基本點。

 

三、強調黨的建設科學化的意義

  第一,黨的建設科學化要求通過比較來認識我們黨的特殊性。

  在理解意義這一點上,我們往往會有誤區(qū)。過去我們?yōu)槭裁磸娬{黨的建設科學化?就是因為我們黨比別的黨更有遠見,我們重視這一點,別人不重視這一點。我們總是簡單和別人比較,然后來顯示自己的自豪,顯示自己的遠見。這種簡單化理解無助于我們科學對待問題,實事求是對待問題。我們之所以強調科學化,不是因為我們看見,別人沒看見,而是因為我們黨有我們自己的特殊性,這個特殊性特別需要我們強調黨的建設的科學化。

  政黨從產生到發(fā)展,從中我們可以看到一些規(guī)律性的東西。政黨對我們中國人來說是一個舶來品。有的人不同意,認為“黨”這個詞我們古代。古代是有,但古代的“黨”只是一個戶籍單位,就好像我們的保甲制度,多少甲算一保,多少人算一甲的意思。后來漢語里的“黨”也有團伙的意思,但是這能跟政黨并列使用嗎?我們繁體字的黨是貶義的,上面一個高尚的“尚”,下面是個“黑”字,主張黑的那個東西就叫黨,當時用的都是貶義詞。說這個人老愛搞點陰謀詭計,老愛搞點小動作,老是拉幫結伙的,那叫“結黨營私”,是一個貶義詞。

    政黨是西方的產物,既然從那里產生,當然從那里開始說起,這跟任何一門學問都是一樣的。比如說研究人類學,從哪研究起?當然從人類的起源開始研究起。人類從哪兒開始起源?非洲是人類的發(fā)祥地,美洲是人類的發(fā)祥地,亞洲也是人類的發(fā)祥地,在研究的時候要尊重事實。現(xiàn)在的依據(jù)基本上都指向非洲是人類的發(fā)祥地,研究人類就得從非洲開始。

    政黨是舶來品,是西方開始產生的,所以我們就得從那里開始研究。不但從那里研究起,而且只有把它研究清楚了,把脈絡給理清楚了,再把自己放進去,才能看出白己的特殊性之所在,看出的特殊性才是科學的特殊性,而不是講我們多么偉大。

第二,中國共產黨從革命黨向執(zhí)政黨、從領導計劃經(jīng)濟到領導市場經(jīng)濟轉變中的失誤、教訓和經(jīng)驗。

  應該去比較,只有比較清楚了才能看到特殊性之所在。政黨是在民主政治中產生的,是民主政治的產物。我們黨是從民主政治中產生的嗎?不是的,我們黨是在專治制度下產生的。你能說專治制度不適合存在政黨,得等專制制度向前發(fā)展到民主政治,形成一種代議制民主,這時候才應該建立政黨嗎?從這個角度看共產黨全都是早產兒。這么說是不實事求是的,沒有時代觀念的。

  我們那時候所處的時代是壟斷資本主義階段,壟斷資本主義是資本主義的高級階段,在資本主義階段就已經(jīng)產生了政黨,到了壟斷階段政黨己經(jīng)非常成熟了,作為一種實際現(xiàn)象而客觀存在。馬克思主義的創(chuàng)造性在于,在時代變化中發(fā)現(xiàn)了政黨組織民眾的作用。既然政黨可以用來組織民眾,我們何不建立政黨,把老百姓組織起來,然后推翻專制制度,回過頭來再建設民主政治,這樣行不行?把邏輯倒過來一下行不行?用這一套倒過來的邏輯拿到實踐當中一用,蘇聯(lián)成功了,中國也成功了。說明這套東西是管用的。它把邏輯給變化了,不是先有民主政治而后才有政黨,政黨天生在民眾和公共權力之間起一種連接作用。政黨連接民眾,不是把民眾和公共權力接起來,而是恰恰相反,與當時的公共權力做對抗,要打倒它、消滅它、代替它。

  這種政黨和過去歷史發(fā)展而來的政黨完全不是一回事。它是領導人民鬧革命的黨,叫“革命黨”。一旦取得了政權,政權回到了人民手中,人民成了公共權力的主人,人民要當家作主。政黨怎么幫助人民當家作主?這又回到了把民眾和公眾權力連接起來的位置上了,這個位置就叫執(zhí)政黨。

  中國共產黨和其他政黨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有一個從革命黨向執(zhí)政黨的轉變。這個轉變如果不能實現(xiàn),恐怕就很難給自己定位。有人會說,1949年以前我們確實是革命黨,1949年以后我們成了執(zhí)政黨。革命黨時期的目標不是把民眾和公共權力連接起來,而是要把民眾弄在一塊和當時的當權者對抗。這就需要一套理論,需要按照這個理論建立相應的嚴格的機制,需要一套工作方式方法,這些東西形成了一套東西,我們用這套東西奪得了天下。

  取得勝利了,覺得這套東西能得那么大一個大下,再用這套東西治國不就小菜一碟嗎?于是自覺不自覺地用這套東西治理國家,用革命黨的思維思考執(zhí)政黨的問題,用革命的手段來解決建設問題。

  什么時候才意識到這個不對?什么時候對這一點有清醒的認識?不是1949年,甚至不是改革開放初期,而是在2002年,黨的十六大才表明我們對這一點有了比較清醒的認識,說我們黨的歷史方位發(fā)生了深刻變化。

  歷史方位發(fā)生了什么深刻變化?就是“兩個轉變”。一是我們黨歷經(jīng)革命、建設、改革,己經(jīng)由一個領導人民為奪取全國政權而奮斗的黨(革命黨),轉變成為領導全國政權并長期執(zhí)政的黨(執(zhí)政黨)的認識。第二個轉變是從受到外部風險條件下領導國家建設的黨成為在全面改革開放和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條件下領導國家建設、領導市場經(jīng)濟的黨。

 

意識到這兩大轉變,實現(xiàn)理念到理論、體制機制到方式方法全方位的轉變,必然有一個長期的過程。從這個角度看,我們現(xiàn)在不是完成了轉變,而是正處在轉變的過程中。許多問題都可以擺到這個框架當中去理解,我們遇到這樣和那樣的問題,放在這個框架當中去理解,才能理解得比較透徹。從革命黨向執(zhí)政黨轉變,沒有那么容易。我們作為革命黨的時候目標非常明確,革命黨首要目標是奪取政權,沒奪權之前一切免談,奪權是前提。奪權用什么手段奪?革命。目標是奪權,手段是革命。

  但是當了執(zhí)政黨還這么干,那不就莫名其妙嗎?但是我們確確實實有一點莫名其妙,我們總覺得自己是高舉奪取政權的旗幟把老百姓吸引到自己身邊,我們一得到政權就馬上把旗幟放下,首先老百姓的革命精神就沒有了,我們靠這個東西往前推動,精神沒了怎么能行,所以精神還得保留。保留這個精神,旗幟就得高高舉著,這就自己給自己制造了麻煩。執(zhí)政黨就是手里已經(jīng)抓住權力的黨,怎么還要去奪權,這就莫名其妙,說不通了。

  回答這個問題可以有兩種方法,一種說不通就不說了,再另找一種說法,這是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另外一種態(tài)度是表面說不通,結果又在意識形態(tài)里面打轉。事實證明只要在意識形態(tài)里面打轉,最后得出的結論沒有一個不給我們帶來巨大災難的。

  遺憾的是我們當時選擇了第二種,非要把它說通:為什么奪了權還要奪權?手里抓了權怎么還要奪權?之所以還要奪權,那就是因為表面看這個權力到了我們的手里,但實際上還不在我們的手里。落在誰的手里?在走資派手里。怎么辦?就還得奪權。既然還得奪權,奪權的辦法是什么?革命。于是還是革命,當然這個革命和過去的革命不一樣,叫“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繼續(xù)革命”,把自己革到經(jīng)濟崩潰的邊緣。都成了執(zhí)政黨,還用革命黨那一套,這一套東西根深蒂固地影響著我們。

  現(xiàn)在用這種思想來思考問題的人大有人在。比如我們搞市場經(jīng)濟,市場經(jīng)濟的前提是承認人對利益的追求,我們放開讓人們追求利益,把利益規(guī)范化,這就有了最原始的動力。最后得到的是一個什么樣的效果?可能會導致貧富懸殊,兩極分化。我們給了人追求的權利,但是機會是稀缺的,人們都去搶,事實上不可能每個人都搶到,總是那些比較有能力、比較聰明、頭腦比較靈活的精英先搶到。先搶到這些資源的人,得到了第一桶金。第二次機會掉下來,大家又去搶,恰恰又是那些有能力的,兜里還有積蓄的這些人又一次搶到。這么發(fā)展下去就成了窮者愈窮,富者愈富。有機會的總有機會,沒機會的總沒機會,肯定發(fā)生貧富兩極分化。怎么辦?在分配上做文章,第一次分配當中力求大家都是在一個起跑線上,不要在上面拉得太遠,第二次分配講究結果的平分,不要把兩者的距離弄得太大。利益的追求作為動力才能形成一種競爭機制,如果兩個差得太遠能跑嗎?1500米賽跑,第一名和第二名就差I米,第二名和第三、第四就差五六米,大家都拼命去追,想辦法得第一,就有勁頭。第一名和第二名相差500米,追也追不上,這時候就不想去追了,就會想怎么讓第一名摔倒才好。縮短距離,這就是市場經(jīng)濟的思維。看得見的手和看不見的手弄平衡了,這樣就把事情弄順當了。

  從革命黨的思維思考問題完全不一樣,認為搞市場經(jīng)濟,讓人們去追求利益,肯定要導致貧富分化,分化不是個別現(xiàn)象,而是階級矛盾、階級分化。階級分化產生的不是一般的個人矛盾,而是階級矛盾。對待階級矛盾怎么解決?階級斗爭一抓就靈,就得殺富濟貧。當前有這種思維模式的依然大有人在。正因為如此,十八大才旗幟鮮明地說要沿著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繼續(xù)前進,要堅定不移,要繼續(xù)深化改革開放。

  正是因為有這種特殊性,我們才能知道什么時候一個政黨是處在革命黨的狀態(tài),怎么從革命黨的思維當中跳出來,真正變成現(xiàn)代的執(zhí)政黨,這才是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為什么提出黨的建設科學化這個重要命題,道理就在這里。

 

有人認為,我們過去領導的是計劃經(jīng)濟,今天領導的是市場經(jīng)濟,從領導計劃經(jīng)濟向領導市場經(jīng)濟轉變已經(jīng)轉變過來了。實際上,這種轉變也是現(xiàn)在正在進行的過程。

     也有人說,鄧小平都說了計劃和市場只是一種手段,資本主義可以用我們也可以用,現(xiàn)在我們用了我們不就領導市場經(jīng)濟了嗎?好像是兩個手段之一,我們選了一項而已。有人說我們黨在剛解放的時候面前擺了兩條道,一條叫計劃經(jīng)濟,一條叫市場經(jīng)濟,搞計劃經(jīng)濟,搞著搞著問題越來越多,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路越走越窄,最后走到死胡同。怎么辦?回過頭來再搞市場經(jīng)濟,好像就這么簡單。難道真這么簡單嗎?絕對不是。恰恰相反,我們當初之所以選擇了計劃經(jīng)濟這條道路,就是因為我們頭腦當中根深蒂固的認為市場姓資,只有計劃才姓社,搞社會主義就只能搞計劃經(jīng)濟。

  這樣的邏輯從何而來?我們接受了蘇聯(lián)對馬克思主義的解讀,接受的不是原汁原味的馬克思主義,而是蘇聯(lián)人的解讀。當然它對我們歷史有過積極作用。

    馬克思主義,就是一個起點一個結論。起點——資本主義有一對資本矛盾,結論——資本主義必然滅亡、共產主義必然勝利。問題在于為什么這對矛盾必然導致它的滅亡?這就需要邏輯來連接。馬克思是一個哲學家、思辨家,他進行了嚴密的邏輯推演。但是這個推演沒法讓老百姓接受,太難了,需要簡化一下,這中間就需要很多解讀,蘇聯(lián)人的解讀,今天看來問題很大。

  蘇聯(lián)的解讀是,資本主義有一對矛盾導致必然滅亡,就是資本主義保護私有財產。保護私有制、保護私有財產就是萬惡之源。保護私有財產,就意味著人不管用什么手段獲取的財富都是受保護的。于是基本矛盾就出來了,人的欲望是無限的,世界上可供爭奪的資源是有限的,無限的欲望和有限的資源必然發(fā)生矛盾,當這種矛盾變成一個群體和另外一個群體發(fā)生矛盾的時候就變成為階級斗爭,階級斗爭必然導致階級沖突,階級沖突必然導致危機,危機必然導致革命,革命必然導致代替。社會主義如何避免這種前景,想到的辦法就是計劃經(jīng)濟。

  既然讓人們隨心所欲追求自己的利益必然導致階級斗爭,那就營造一套意識形態(tài),不允許追求利益,對任何追求個人利益的想法、做法都把它看成是一種不高尚、落后的東西。這套意識形態(tài)在文化大革命中走到了極端。那時候到處斗私批修,根本不敢有私心雜念,靈魂深處爆發(fā)革命,狠斗私字一閃念,閃都不行,更別說私心雜念了。有私心雜念別說別人會批判你,自己首先就得批判自己。

  斗私批修,有一個基本的問題沒有解決:不承認人對利益的追求,但總得承認人有需求吧?我在這給大家講課,講著講著口渴了,喝一口水潤潤嗓子接著講,我口渴了會去拿水,這是條件反射,是動物的本能,根本不需要思考,難道我還要經(jīng)過思想斗爭?這是動物的本能、人類的需求有什么好說的?我們的理論就建在這個基礎上,承認有個人需求,但是不允許追求個人利益。
當時的計劃經(jīng)濟是把所有人的需求變成了龐大的社會需求,再根據(jù)這個龐大的社會需求制定一個龐大的生產計劃,然后再層層分解這個計劃,這個計劃落到每個個人、每個工廠、每個車間、每個農村,每個人面前都分了自己的任務,你只要保證你的任務完成,整個計劃就完成了,整個計劃完成就意味著整個社會的需求得到了滿足。大河有水小河滿,解決了。這個社會好,因為每個人都在干活,但是干活的時候想的絕對不是白己,想的都是別人,想的是怎么完成黨和國家交給的任務,怎么為黨作出更大的貢獻,最后每個人的需求都得到了滿足。這就是我們自古以來一直孜孜不倦地追求的一人為大家、大家為一人的社會。

  這樣太好了,但是好是好,卻是空想、不切實際,有很多漏洞和致命的缺陷,最大的缺陷就是缺乏動力。動力從何而來?我在干活,干活的結果跟我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那我干多干少有什么關系?干好干差有什么區(qū)別?我干嗎要去干?

  缺乏動力就要找動力。計劃經(jīng)濟時期,是用教育的方式,激發(fā)大家的思想覺悟。一個農民在生產糧食,糧食是在為人類解放事業(yè)作貢獻。農民覺得自己高尚無比,于是他生在農村、胸懷全球。一個工人在生產螺絲釘,螺絲釘是人類解放大機器的重要組成部分,工人生產螺絲釘成了人類解放大機器的重要組成部分,哪怕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把這個螺絲釘做好,精神頭就上來了。
人是高級動物,在基本的生存滿足之后,在精神的層面刺激一下更多的追求,肯定是管用的。問題不在管用不管用,問題在管多大用?作用有限。精神的東西對少數(shù)人可以,對多數(shù)人不行;短期內可以,長期不行。鄧小平這句話講得透徹,言簡意賅,他說的就是我們最大的問題。我們搞計劃經(jīng)濟,但是我們找到的動力是一個短期內對少數(shù)人管用的東西。那么大個國家短期內對少數(shù)人管用的東西拿來做動力,想發(fā)展不是癡心妄想嗎?所以,當關起國門的時候我們還在白娛自樂,當打開國門以后又比別人落后了幾十年,為什么?缺乏動力。經(jīng)過千曲萬折,包括理念上的痛苦轉變,最后終于走到了改革開放這條道路上。

  這30年天翻地覆,為什么這30年有那么大的變化呢?就是終于發(fā)現(xiàn)人對利益的追求是社會發(fā)展的原動力。套用鄧小平的話就是“人對利益的追求只是人的一種本性,既不姓社也不姓資,資本主義可以用社會主義也得用。”我們的改革開放從哪里開始?就從給人利益開始,讓人去追求利益。回顧一下當時農村實行的聯(lián)產承包責任制,只不過是跟農民說了一句話:繳夠了國家的,留夠了集體的,剩下的全是自己的。一下子就解決了。

  利益怎么實現(xiàn)?利益通過交換來實現(xiàn),農產品交換工業(yè)品才能有三大件,工業(yè)品交換農產品工人才能吃飽飯。在哪交換?在市場上交換。只要把人對利益的追求作為社會發(fā)展的原動力,不管我們主觀上愿不愿意,我們都必然走到市場經(jīng)濟這條道路上來,這就是今天搞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的必然原因。

 

把這個東西弄清楚對政黨有很大的意義。一面是民眾,一面是公眾權力,政黨把這兩者聯(lián)在一起不是天生的,是由一種力組合而成的。一方面,公共權力對政黨有強大的吸引力,這是公共權力的本性決定的,因為它能放大人的能力,始終在牢牢地吸引著政黨,政黨都是為了控制權力。另一方面,公共權力的所有者是老百姓,最大程度上體現(xiàn)民眾的訴求才有資格掌握公共權力,所以對民眾的訴求要有比較充分的反映,只有反映民眾的大多數(shù)訴求才有資格去掌握公共權力,民眾的訴求對政黨又是一種強大的約束力。政黨何時居于中間?當吸引力和約束力大體均衡的時候,政黨才居于中間。

  計劃經(jīng)濟時期連追求利益都不行,哪來的訴求?沒有訴求,民眾對政黨有什么約束力?政黨被公共權力所吞噬,就會變成公共權力的一部分,就會變得國家化、行政化、官僚化。政黨變成公共權力的一部分,公共權力和民眾誰來連接?連接不起來怎么可能建設民主政治呢?

  所以,只要是實行計劃經(jīng)濟的國家,沒有一個黨不強調自己和老百姓的密切聯(lián)系、血肉聯(lián)系,但是在這樣的體制當中最后的客觀結果是沒有一個不嚴重脫離群眾。

  一搞市場經(jīng)濟就不一樣。市場經(jīng)濟的前提是允許人們對利益的追求,人民有了利益追求就有對政黨的訴求,現(xiàn)在的訴求越來越大,體制內不給渠道就會到體制外尋找渠道。訴求力量越來越大,政黨如何回應?在這種力量的引導下,政黨正在從公共權力的一部分向民眾和公共權力之間的橋梁回歸,這個回歸的過程隨著力量不斷增加而力度不斷加大,是從領導計劃經(jīng)濟的黨向領導市場經(jīng)濟的黨的轉變,這絕對不是一個小事,現(xiàn)在正在這個過程當中,里面包含著很多的風險。如果自覺地意識到這一點去引導轉變,到體制實現(xiàn)轉變之后依然是體制的核心;不去引導這個轉變,最后的結果可能是體制變了,共產黨也失去了執(zhí)政地位。擺在我們黨面前的任務一目了然。我們?yōu)槭裁匆訌婞h的建設?為什么要把黨的建設科學化作為黨的建設的非常重要的主題詞,道理就在這里。

  四、怎樣推進黨的建設科學化

  怎么全面推進黨的建設科學化,在十八大報告當中有非常嚴密、系統(tǒng)、全面的部署。一條主線、兩個堅持、五項建設、四個自我、還有三個型,講得都非常好。不管是其中哪一條,都最后歸結到一點:科學化。歸結到這一點也要按規(guī)律辦事,這一條非常重要,只有把黨的建設統(tǒng)納在這樣的科學化概念當中,按照規(guī)律辦事,我們黨才能夠建設成一個高屋建瓴

 

1、堅定理想信念

  一個黨最重要的是理想信念,黨和工會不同,它要實現(xiàn)的是更高的目標,掌握著公共權力,通過公共權力為大家服務得到老百姓的認可,這是它的價值體現(xiàn),一個黨總是有理想和信念的。我們現(xiàn)在的理想信念出了問題,某種程度上是信仰危機。

  為什么會出現(xiàn)信仰危機?如果只從工作的角度看,一套教育讓你接受,你沒接受,就要想辦法讓你接受,灌輸進去。有人說我們共產黨放松思想政治工作,放松了教育,這種說法不對。我們抓思想教育,抓得再弱的時候也比西方政黨要強得多,但是為什么他們沒有發(fā)生信仰危機?

  這里面有規(guī)律性的東西。一套理論讓人相信,他相信了就是理想信念堅定,他不相信、不接受,那就是信仰危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重要的是把社會主義和市場經(jīng)濟結合起來,遺憾的是我們到現(xiàn)在為止從來沒有對這套東西進行系統(tǒng)地梳理。

  過去我們錯誤地理解了鄧小平“不爭論”的思想,鄧小平的不爭論是說,不要讓全國人民都參與進來,那非打混戰(zhàn)不可,并不等于說理論本身不發(fā)展,理論是要在爭論當中才能發(fā)展。
要堅定人們的理想信念就必須進行理論創(chuàng)新,這兩個是聯(lián)在一起的,如果這兩個不聯(lián)在一起,光從教育方式上去改變是沒有用的,這給我們提出了更大的課題。

  2、完善黨內民主

  黨內民主在十八大報告當中黨建部分提得最多,提出了一些新的東西,比如黨代表提案制,在決策環(huán)節(jié)加強黨員代表的參與。提高民主的質量,這不是隨便說說,過去的民主的質量不太高,這里面包含了很多我們要進一步研究的東西。為什么把黨內民主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是因為我們黨對黨內民主有期待,黨內民主不光是黨的生命,還要以黨內民主帶動人民民主,因為我們是一種漸進式的民主,需要引導。

  民主的潮流滾滾而來,有人說民主是市場經(jīng)濟的產物,人總要有別的方面的訴求。就拿農民來說,也會有民主意識,承包了土地有了利益,但是土地承包了多少年是政府的政策,他們當然希望政府的政策對自己有利,如果承包3年一塊地只能種點麥子、稻子,能值多少錢?既然讓農民有利,不是承包3年而是一包15年、30年、50年、70年,農民當然希望政府的政策這樣來制訂,這就是農民的參與意識。

  所以,市場經(jīng)濟推動了人們民主意識的發(fā)展。我們過去老是說中國傳統(tǒng)沒有民主,我們民族沒有這個習慣,過去沒有市場經(jīng)濟,哪來的習慣?有了市場經(jīng)濟,不想培養(yǎng)民主意識都難了。民主的浪潮是隨著市場經(jīng)濟的發(fā)展?jié)L滾而來的。

  什么是有序民主?在民主潮流滾滾而來的時候,事先挖好了泄洪渠,洪水來的時候沿著渠水走就不會成為水害而成為水利。這個渠是什么?黨內民主。黨內民主發(fā)展起來給老百姓一個榜樣。所以,黨內民主要加緊發(fā)展。要把民主的順序顛倒一下,黨內民主帶動人民民主才是正確的戰(zhàn)略。過去為什么錯?先發(fā)展人民民主不是先發(fā)展黨內民主,先搞村民自治就成了先搞人民民主,所以那是錯的,現(xiàn)在要倒過來,先搞黨內民主。

  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因為我們理念中有一些根深蒂固的對民主的誤解,認為民主是人的素質決定的,我們大多數(shù)還是農民,哪來的素質?民主是利益決定的,素質只是決定民主水平的高低,文化水平再低也可以搞民主。過去陜甘寧搞民主不是搞得挺好嗎?當?shù)乩习傩沼卸啻蟮奈幕剑?0%的人斗大字識不了一籮筐,但是當時的民主搞得轟轟烈烈、如火如荼,大量的國外記者都來考察。蔣介石說這個國家不能搞民主,要搞三步走,結果延安在那里搞民主大家都去看,看了之后感慨萬分,美國女記者看了之后說:這才是真民主,這比美國的民主還民主。全世界都覺得搞民主搞得最好的是美國,結果美國人自己說這比我們的民主還民主,這什么概念?太偉大了。

  人的文化素質只能決定民主水平的高低,并不等于說不能搞民主,沒文化可以有沒文化的方式。陜甘寧當時想了很多方式,包括若干種不用識字都能投票的方式,如投豆選舉法。1964年青海搞選舉,就是用的投豆選舉法,太有創(chuàng)造性了,比如說10個候選人里面要選出5個,每個人背后放上一個碗,不許往后看,每個人手里發(fā)5顆豆,你們就從背后路過,同意誰就在誰的碗里放顆豆,誰的響聲最大,誰的豆最多,最后誰當選。

 

再給大家舉一個例子,燒香燃洞。燃洞燙在燒紙上,是最迷信的東西,能夠被中國的老百姓拿來搞最先進的民主,給每個選舉人手里發(fā)一柱香,同意誰就在誰的背后擺的燒紙上燙一個洞。文化素質并不決定是否應該搞民主,而是利益決定的。

    人民民主是不可阻擋的,當這種洪流滾滾而來的時候,有準備就會按照準備好的渠道下瀉,沒有準各就溢出渠道之外。在體制外對你的體制形成沖擊,我們共產黨怎么選擇,已經(jīng)擺在眼前,就是加快發(fā)展黨內民主。不僅是因為黨內民主對我們有利,而是我們推進人民民主的必然選擇。

  3、黨組織社會

  人是群居動物,需要組織,不能總處于社會的散狀。歷史告訴我們,這個社會的組織化程度越高,社會越穩(wěn)定,越容易控制。所以,一個政黨作為一個組織,領導社會就是組織社會的功能。一個黨究竟怎組織社會,也是有規(guī)律可循的。

  我們過去沒有太多的研究,以為組織就是發(fā)展自己,造成的結果是這個組織越來越大,組織是有適度規(guī)模才好管理的,一個組織發(fā)展到如此之大怎么管理?我們現(xiàn)在遇到的就是這個問題。我們自己沒有感覺,8千多萬黨員為什么沒有感覺,是因為我們老把這8千萬人在13億人當中去看,也就占了6%,100人里面才6個,不算多,但是沒想過絕對規(guī)模有多大?

  前幾年我到南非一些國家去講課,我說中國共產黨1921年成立,成立的時候50多個人,今天己經(jīng)發(fā)展到了7000多萬黨員,講到這講不下去了,聽眾馬上激動地互相議論起來:7000多萬黨員?我們國家的人口加起來也只有2000多萬,頂我們3個國家還多?怎么管理啊?

  我們通常說,我們的黨員絕大多數(shù)是好的。蘇共1900多萬黨員,難道1900多萬黨員都變壞了才出事?不是。什么叫絕大多數(shù)?毛澤東說過,達到95%以上就是絕大多數(shù)。一個黨要達到99. 99%是好的,簡直太純潔了?純潔都不像黨了,像一塊金子,金子的純度也就99. 9%。我們的黨太大了,不能忽略不計。我們黨8000萬黨員,哪怕只有0. 1%是不好的,那也意味著我們黨里面至少有8萬個壞蛋。

  我們現(xiàn)在有些觀念還沒轉變過來,總覺得越多越好,發(fā)展到了8000萬黨員,能說明我們黨壯大了嗎?這和革命時期不是一回事,革命時期是越多越好,革命的時候不掌權,要帶領人去浴血奮戰(zhàn),加入共產黨不是鬧著玩兒的。但是成了執(zhí)政黨,成為了手里抓住公共權力的黨,公共權力本身就是一種稀缺資源,是人人都想追求的東西。我們現(xiàn)在還是用舊的標準,只要說我愿意為共產主義奮斗終身,就加入了,而且還要宣誓永不叛黨。在戰(zhàn)爭的時候說永不叛黨,是冒著生命危險的,但是現(xiàn)在一讓他永不叛黨,他心里還偷著樂,有那么多好處還叛黨,簡直太搞笑了。目前黨員入黨進口比較松,出口卻不通暢。出口是三個,第一開除出黨,第二自動脫黨,第三勸其退黨。人要犯多大錯誤開除出黨?這個口很小。第二,自動脫黨。戰(zhàn)爭時期,有的黨員被敵人打散找不到組織只能脫黨了,現(xiàn)在怎么會找不到組織?第三,勸其退黨。實際當中有嗎?沒有。盡管我們有勸退這一說,但是做的工作全是勸不退,不能讓你退。

  這個觀點有些基層工作的同志不一定同意,特別是來自農村的同志。一個村里一共才五六個黨員還不讓發(fā)展,怎么擴大黨的影響力?越往上層,黨員越多;越往基層,黨員越少,到較高級別單位之后全是黨員,起先鋒模范作用怎么起?

  要到實踐當中去探索創(chuàng)新,摸索規(guī)律。國外政黨建黨的經(jīng)驗不能照搬,但是有的東西我們拿來思考一下行不行?國外的政黨哪有上千萬的黨?沒有。美國兩黨能算黨員嗎?真正起作用的黨員是少而又少。不是把人都組織到黨里面,恰恰相反是多元化的組織形態(tài),把一個黨層層疊疊地包裹起來,才叫政治核心。有能力、有時間為黨工作,道德上也信得過,那才吸收進來作為黨員。若有人要養(yǎng)家糊口,就組織他們到專業(yè)化的組織里;若有人對政治不感興趣,只對經(jīng)濟利益感興趣,就建立經(jīng)濟利益組織;若有人對集體利益不感興趣,就組織登山愛好者俱樂部、游泳愛好者協(xié)會。

一個黨是層層疊疊組織起來的,看上去有一點亂,但是仔細一琢磨有道理,至少有兩大優(yōu)勢:第一,擴大自己的執(zhí)政基礎。連人的愛好都成為組織的一種手段,能不基礎廣闊嗎?第二,降低執(zhí)政風險。建立組織就要運行,運行就需要權力,但是權力和責任是對等的,有多大權力就要負多大的責任。所以,有一個人出了問題,后面馬上有一個組織會出來說這個人我們沒管好,我們向全體人民道歉,主席甚至說我個人表示辭職,他把責任攬過去了,藏在背后的執(zhí)政黨安然無恙。我們黨不是這樣,共產黨沖在前面,哪怕是和我們黨沒有關系的事情都要怪在我們身上。不是說我們不應該領導,恰恰是我們應該加強領導,而加強領導里面最重要的是科學領導,黨怎么領導才科學?所有這些都和規(guī)律密切相關,也正因為此才要把黨的建設科學化放到如此重要的位置。沿著這個思路去思考,十八大報告黨的建設部分有許多地方,既可以深化我們的思考,同時又可以和我們的工作相結合,把學習引向深入。
 (報告人系中共中央黨校黨建部主任。本報告系錄音整理,未經(jīng)本人審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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